
潘亮在街市上漫无目的地走着,他跟妻子许玉英刚吵完架,被赶了出来。
吵架的原因是他买下一处院子,在里面养着怡翠楼的花魁柳小青。
看着街上形形式式的人,他好不习惯,因为这些大多是穷人,穿着劣质便宜的麻布衣服,脸不干净,头发还乱糟糟的。
突然,一个脏兮兮的年轻乞丐跑到他面前,伸出了一双满是泥巴的手向他乞讨。
潘亮最看不惯这种好吃懒做的人,年轻人有手有脚,随便干点苦力也能养活自己。
他拿出手帕套在手上,一把推开年轻乞丐。
乞丐没想到一个富贵人家会碰自己肮脏的身体,他一个趔趄,头撞在一旁的墙角上,顿时血流如注。
潘亮上前查看,发现只是皮外伤,他不想管这个乞丐,环视四周,一个身材矮胖,面色黝黑的老道士正怒视自己,看得他浑身不自在。
他只得召唤来一旁几个闲汉,拿出十两银子,让他们带年轻乞丐去医馆就医,剩下的钱当他们的跑腿费。
这件小事丝毫没有影响潘亮的心情,此时,他看到前面有一家店面装修豪华大气的商行,里面的伙计服饰统一,站立笔挺,一眼看去,与这个破旧的街市格格不入。
潘亮走了进去。
大厅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名贵瓷器,瓷器的下方,都铺着软绵绵的茅草,似乎是怕瓷器摔到地上烂掉。
潘亮对瓷器不甚了解,他第一次细心看这些老祖宗的留下的工艺品。
这时,商行的账房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,看上去十分沉着老练,明显跟其他伙计不一样。
“先生,你喜欢什么样的物件,请让我为你讲解。”中年男人微笑地站在一旁,似乎在等潘亮的提问。
潘亮没有理会他,他故作傲慢,想试探下男人的素质,如果对方是个市侩小人,那根本不值得与他浪费口舌。
得不到回答的中年男人没有表现出尴尬,静静地站在潘亮身后一丈远,既不影响他挑选商品,又能随时为他解答。
潘亮被一个两尺多高,通体乌黑,却隐隐散发蓝色眩光的花瓶吸引。
他朝中年男子喊道:“叫你们老板来。”
中年男人朝潘亮作揖,说道:“小的不才,正是这间店的老板。”
潘亮指着黑花瓶,问道:“这花瓶通体乌黑,怎会散发蓝色的光彩?”
老板大惊,他的嘴巴张成鹅蛋状,却没有回话。
潘亮有些生气,问道:“问你话呢?”
老板缓过神来,答道:“它……它……它是用靛蓝颜料,连续上色十八遍制成,因为颜色过深,看上去是黑色,其实是一种错觉。”
“哦,这么神奇?”潘亮捧起花瓶,仔细观看。
老板拿出手帕,不停地擦拭着额头冒出来的汗珠。
“多少钱?”
“这是非卖品,我家祖传下来的老物件,算不上艺术品,料子用的是普通黏土,颜料也很廉价,不值钱,摆放在这里纯属图个意头!”老板说完这句话,似乎松了一口气。
潘亮察觉出老板的异样,说道:“祖传的啊?在你家传也是传,在我家传也是传,既然值不了几个钱,何不让给我?我能出高价。”
“不是钱的问题,老祖宗留下的物件,还是放在本姓家里好些。”
潘亮有些不开心,做了几十年的商人,当仁不让是他的准则,自己的潘氏商行,当年就是从一户谢姓人家处收购得来,当年谢家的长辈说过,宁愿让它倒闭,都不会卖给他,可最终结果怎么样?还不是顺利拿下!
回想起自己的一生,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?怎能在一个不值钱的小花瓶上折戟?
潘亮说道:“一百两银子,请问我该付银票还是银元?”
老板听完,开始不停地喘气,接着整个人摔倒在地上。
不远处的几个伙计见状,连忙跑过来,扶起老板到一旁休息。
老板断断续续地对几个伙计说:“那个花瓶不能卖,送贵客出门……”刚说完,他便晕厥过去。
几个伙计走向潘亮,朝他作揖,伸手,示意他离开。
潘亮怒了,他一把抱起黑花瓶,揣进怀中,扔下两张一百两的银票,扬长而去。
奇怪的是,几个伙计并没有阻止他的强买行为。
潘亮走得很慢,他觉得自己做得过份了,想等店里的伙计过来抢回花瓶。
不一会儿,就有一个高大强壮的伙计追了出来。
潘亮停下脚步等他,那伙计非但没有抢夺花瓶,反而将那两张银票塞回他的手中。
“你是潘氏商行的掌柜潘亮老爷吧?请您快些离开,你差点气死我们老板,虽然我们不如您的身份高贵,但也是条人命,还望潘掌柜谅解。”
潘亮扬了扬手中的乌黑花瓶,伙计满脸诧异,转身就走了。
他以为老板将花瓶送给自己,便带着它回了家。
和他想的一样,妻子玉英将气撒在几个丫鬟身上,全都赶回家了。
偌大的客厅,此时只有他跟妻子两人。
潘亮小心翼翼地将花瓶放到桌面上。
许玉英见了那花瓶,两眼放光,连忙凑了过去,将花瓶拿在手上仔细观摩。
潘亮见妻子喜欢,得意地在一旁抽起了旱烟。
当晚,妻子许玉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,主动叫潘亮凑趣。
自从玉英知道自己偷养了柳小青,两人很久都没有鱼水之欢了,难道她原谅自己了?潘亮心想:是不是买的花瓶讨得妻子欢心?
潘亮让下人为自己洗好身子,迫不及待地回到卧室迎合妻子。
翌日早上,许玉英气愤地看着两人昨晚留下的战场,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吃了潘亮一样。
潘亮在外面是个霸气外露的掌柜,可在家里,他的确怕老婆。
年轻的时候,如果没有老丈人的帮助,赚来第一桶金,他现在可能还是个布坊的染料工。
他趁妻子还没开口骂人,匆匆地跑出家门,去别院呆了一天。
当日,他跟柳小青玩到很晚,直到亥时才往家里赶。
他回到家里,看到妻子玉珠浓妆艳抹的脸,十分妖娆,似乎比那年轻二十岁的柳小青更有魅力,不等他开口,玉珠又拖着他往卧室走。
潘亮边走边四处打量,客厅和卧室,都没有看到那个新买的花瓶。
他开口问道:“玉英,新买的花瓶呢?”
玉英沉着脸,放开了拉住他的手。
见她不答话,潘亮继续追问。
“花瓶你藏到哪里去了?还没有给钱的,我怕那老板会反悔,可不敢弄丢了!”
玉英大怒道:“谁也别想动我的花瓶!”声音里似乎还夹杂着男人的浑厚嗓音。
潘亮被吓坏了,连忙提着裤子往门外跑。
这时的玉英,双眼通红,布满血丝,她只轻轻一抓,便在潘亮手上留下五道血痕。
潘亮吃痛,抱着左手大叫起来,不等他反应过来,玉英的双手迅速向他的脖颈处抓来。
随后,玉英将他按在床上,用被子死死捂住,潘亮挣脱不开,几近窒息。
潘亮好不容易撑开一道小缝,大口地透着气,此时,他已经憋得满脸通红。
他看向玉英的胸膛,皮肤白里透粉,隐约能看到一个靛蓝的花瓶印记。
难道玉英将花瓶吞进了肚子?
可那花瓶有两尺多高,宽也有一尺左右,不比她的身子小,她是绝无可能吞下它的!
这是怎么一回事?
正当潘亮又被捂住口鼻时,管家带着几个伙计冲了进来。
玉英见有外人进来,她慢慢松开双手,走出卧室。
管家说道:“老爷,有个神人找你!”
“什么神人?”
“一个道士。”
“道士怎么是神人了?”
“是他让我带人来救你的!”
潘亮一听,瞬间来了精神,他跟着管家来到街上的海天酒家去见道士。
正是前日那位矮肥道士。
潘亮上前问道:“道长,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?”
道士自称无尘子,在陀川山的圆通观修行。
无尘子说道:“前些日子,你伤了人,丝毫没有愧疚,只是花钱让旁人代你处理,我本想给你点教训,但看到你走进了一家黑店,知道你肯定会吃亏的,就任由你去。但想到你的犯的只是小错,不该受到这般狠毒的处罚,才来为你解困。”
“黑店?”
“就是你进去跟老板聊了半天的那家店,那老板可是个会家子,”
“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
“那老板是不是卖给你一样物件,然后你带回家,之后就遇事了?”
“对对,是一个……”潘亮一下子醒悟过来,这个无尘子根本不知道老板卖给自己的一个黑色花瓶!
他如果看到自己进出商行,那么大一个花瓶,怎么会看不见呢?
潘亮留了个心眼,说道:“他卖给我一个玉佩。”
无尘子说道:“就是那个玉佩,老板给它施了术,不久后,你就会家破人亡,此时他已经在准备好财物,准备等你死后,收购你家的产业了!”
潘亮问道:“那有什么方法可以破解吗?”
无尘子说道:“此乃邪法,不见血就解不了。”
“怎么见血?是放些血出来吗?”
无尘子冷冷地摇了摇头。
潘亮明白过来了,这是要死人才行啊!
他接着问:“见谁的血?”
“害你之人!”
“啊……”
潘亮头都大了,这么小的事,居然要用妻子许玉英的命来解决?
无尘子说完,便起身离去。
“道长,你教教我怎么做啊!”
无尘子说道:“施主,你明明已经知道该怎么做,为何还要追问呢?有些话,修道之人是不能说出口的。”
潘亮回到家中,妻子玉英如往常一样,仿佛这两天的事从来没发生过一样。
潘亮将她带进卧室,扯开其外衣,发现她胸膛洁白无瑕,昨天看到的花瓶印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玉英不解地问道:“相公,你是怎么了?”
潘亮没有答话,快步走向高虎堂。
这是间武馆,也可以认为是个小门派,馆主赵虎是个好勇斗猛之辈,曾与潘亮有过一面之缘。
潘亮请求赵勇,跟他一起到瓷器商行找那老板讨个说法。
赵勇是个贪财之人,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,他召来所有弟子,跟在潘亮身后,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瓷器商行进发。
再次见到那商行老板,他却是红光满面,气血十足,仿佛年轻了十岁一样。
他看到潘亮一行人,丝毫不惊慌,反而笑嘻嘻地说道:“潘掌柜,别来无羔。”
潘亮一巴掌甩到他的脸上,骂道:“你对我做了什么?”
老板面不改色,说道:“我什么都没有做啊!”
“你卖给我的那个花瓶有问题!”
“卖?你可有收据?”
“我都没有给钱,何来的收据?”
老板哈哈大笑:“买卖买卖,有买才有卖,你都没给钱,凭什么说从我家买过东西?”
潘亮傻眼了,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。
赵虎则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。
潘亮给赵虎使了一下眼色,数十名徒弟上前将老板团团围住。
潘亮高声道:“老板,你今天不将事情解决,休想活着离开!”
老板轻蔑地看了一眼赵虎的徒弟们,高声说道:“原来你是这样做生意的啊!怪不得那么有钱!”
潘亮‘哼’了一声。
老板继续说道:“你可知道开武馆的,是要收学费的?既然要收费,就是商业行为,说到底,赵虎只是个功夫稍好的商人,他有什么本事?”
老板的两名伙计跑了出来,他们轻轻一跃,便跳进赵虎徒弟的包围圈中,他们与老板背靠背,互相抵住,直面赵虎几十名徒弟。
不到一盏茶的功夫,赵虎的徒弟全部被打趴下,连赵虎也身受重伤,被送去就医。
潘亮愣住了,这是说也说不过,打也打不过,该如何是好?
那老板朝潘亮作出‘请’状,邀他进入商行。
为了救妻子,他只得硬着头皮跟了进去。
潘亮恭敬地跟老板说道:“请问该如何救我的妻子?”
“救不了!”
“啊?”潘亮犹如五雷轰顶,一时不知道怎么办,虽然他在外面有女人,但妻子玉英对他非常重要,同甘共苦数十年,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。
起源
老板自称童建文,年轻的时候,他曾在北方当过武官。
他说起那花瓶的来由,更是令人瞠目结舌。
十年前,童建文曾带队深入苗疆剿匪,在歼灭敌人后,他在苗寨住了些日子,跟族长的女儿有了夫妻之实。
可是童建文是清廷重臣的女婿,如果那苗女被老丈人知道,区区数十人的苗寨,很有可能被血洗灭口。
于是他带着手下偷偷离开。
后来,族长的女儿有了身孕,投河自尽了。
族长带着几名亲信,亲自将那个花瓶送到童建文府上,交接过礼物后,他们也跳进了护城河中。
童建文嫌花瓶晦气,将其摔碎,让下人捡起碎片,扔得远远的。
可从那时起,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。
童建文的身体一向很好,就在打破花瓶的第二天,他就开始不停地咳血,别说带兵打仗了,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。
他只好告病还乡,开了这间瓷器的商行营生。
有一天,他的老管家突然指着一张空桌子,问童建文,“老爷,这个花瓶挺好看的。”
童建文看着空荡荡的桌面,瞬间毛骨悚然,他闭上眼睛,问道:“你说的是哪一个花瓶啊?”
管家说道:“就是那个通体黑色,反射出蓝光的那个。”
这不正是苗寨族长送来的那个花瓶吗?
可自己早就将它打烂扔掉,自己可看不到桌子上面有东西,为什么管家说上面有那个黑花瓶?
童建文问遍每一个家丁,他们有没有看见那个黑色的花瓶?
家丁们无一例外地指向那张空桌子!
童建文被吓懵了,他咳血越来越严重,看来时日无多。
一天,管家问童建文:“老爷,能不能将那个花瓶卖给老夫?”
童建文已经病入膏肓,反正是个自己看不见的东西,就答应下来。
管家拿到花瓶后,整天把玩,爱不释手。
与此同时,童建文的食欲大涨,三天之后,他连血都不咳了,身体越来越好。
一天,童建文发现管家的脖颈处有些黑色印记,问他是不是有文身。
管家说没有,于是脱下衣服,那个浅蓝色的花瓶正印在他的胸膛上,此时轮到管家开始咳血!
童建文四处招募名医、术士,希望能救老管家一命,老管家跟了他一辈子,是他最亲近的人。
可是他散尽家财,都找不到能处理此事的能人。
不出一个月,管家咳血而死,童建文的咳血症复发了!
他再次问询家丁,大家是否能看到那个黑色的花瓶,果然,大家又指向那个空荡荡的桌子。
童建文只身来到苗寨,跪在几位长老面前,求他们救救自己。
结果几个长老说:“救不了,你害死族长一家六口,就要赔六条性命,必须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,等那集魂瓶收满六条人命,会自动消失,到时你也会死去!”
童建文自知时日无多,为了弥补苗寨,他从朋友处借来巨款,将族长一家的坟重新修葺,为寨子修路、建桥。
几个长老被感动到,告诉他一个保命的办法。
在集魂瓶收满六条人命后,让一个陌生人带走它,就能消灾活命。
可是除了跟童建文一起生活多日的人,别人根本看不到那个花瓶,必须是十恶不赦,身背多条人命的恶徒,还有强抢豪夺的心,才能看到花瓶。
潘亮呆住了,自己做生意,的确是不择手段,当时强行收购谢家商行,就是弄死好几个人,对方才答应下来的。
到后来,他的产业遍布各行各业,在地产一块,收宁正街的时候,遇上一些不愿意搬走的百姓,他又用上了杀一儆百的手段。
看来自己终于要为杀孽还债。
童建文说道:“我等了十年才遇上你。”
潘亮除了妻子玉珠,仅有一儿一女,自己不像童建文,出生在大家族,很难凑齐六个人!
童建文对他说道:“你在大清,想找到接盘之人,可能也不容易,但有一个地方,却是可以!”
“哪里?”
“美利坚!”
“过大海吗?”
“在那边,英国人屠尽本地土著,个个身负数十条人命的血债,理应很容易找到接盘之人。”
“你当时怎么不去?”
童建文从怀里掏出三张火轮船票,扔在桌面上,说道:“最近一艘船是半个月后出发!我是刚知道这个方法,正想过去,不料遇到你强抢花瓶,就不用去了!”
潘亮立即起身,离开了童建文的商行。
他回到家中,马上接回柳小青,又新纳了三名小妾,同时给自己的儿子娶了媳妇,给十五岁的女儿招来一个身强力壮的女婿!
他是想迅速生养几个亲近之人祭瓶!
然后,他抛售名下所有产业,在半个月内,集结全部资产,带着一大家人上了火轮船。
在火轮船上,潘亮跟儿子女婿表示,他想尽快要个孙子,他现在身体不好,可能时日无多,让他们抓紧时间。
就在此时,潘亮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,正是当天被他推倒,撞得头破血流的乞丐。
此刻,他已经换上普通人的衣服,指挥着一群人,抬着十多个大箱子,准备搬到火轮船旁边的小舟里。
潘亮仔细看去,那箱子不是自家的吗?
他连忙带着儿子和女婿上前阻止。
年轻人斜睨了他一眼,双手来回动了几下。
潘亮胸前的衣服竟变成碎片,飘落在甲板上。
他被吓了一跳。
此时,一名矮胖的中年人走了出来,朝潘亮作揖。
正是那道士无尘子!
“你怎么没有穿道袍?”
无尘子说道:“我又不是道士,穿什么道袍?”
“你还俗了?”
“还什么俗?这还不明显吗?”
潘亮疑惑道:“你们全都是一伙的?童建文、你、还有这个小乞丐?你们骗我携资出逃,然后将我洗劫一空?”
无尘子点了点头,他指着年轻人说道:“他可不是乞丐,他姓谢,名文杰!你还记得吗?”
潘亮瞪大了双眼,他想起当年在收购谢氏商行时,有个年轻女子对着怀里的婴儿说道:“文杰,你要记住这个恶人!”
“他是谢家那个襁褓中的婴儿?”
年轻人说道:“正是,不过现在我为太平军效力,你不用怕,不杀你!”
无尘子说道:“文杰本来要找你报仇,当夜,他潜进你家,准备要你的命,可是被你的夫人发现了。你夫人曾在街上大方救助过文杰,她苦苦哀求留你一命,她愿意用你所有财产保全你,我们都是太平军部下,现在打仗急需军资,知道你很有钱后,个人恩怨只好先放一旁。”
潘亮冷笑道:“你们直接来劫持我不就行了,何必搞得这么复杂,搞个什么摄魂花瓶?”
“你是个聪明人,如果你知道我们要杀你,肯定不会乖乖地集结资产,成全我们;如果你知道我们不杀你,你又会留私心,只给我们一部分财产,给自己留下一部分!毕竟你的产业遍布数十个行业,除了你自己,谁都不知道你有多少钱!骗你是最佳方案。”
“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会进那家商行的?”
“你刚在街上将一个人撞得半死,肯定不愿意在街上停留啊,那条街的其他店面很低档,入不了你尊贵的法眼。”
“那玉珠身上的花瓶印记怎么来的?”
“西洋的‘水影画’!”
潘亮说道:“你们都已经拿走上百万两银票了,能不能给我留下哪怕一点?”
年轻人说道:“在天京,我们三十个兄弟要对付上百个清廷鹰犬,你可知道那曾剃头的狠辣,我们的兄弟连蹲大牢的机会都没有,被抓住只有死路一条!每一两银子,都能提高我们兄弟的生存机会,你要说我是恶人,说去好了,你当时强夺我谢氏商行,连杀数人,也绝非好人。”
潘亮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财物被搬走,他连忙跑去船舱,找到许玉珠,问道:“我们还有多少银子?”
许玉珠说道:“一两都没有了!”
潘亮倒吸了一口冷气,对家人们说道:“收拾好东西,下船,回大清。”
{故事完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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